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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着玉旨站起身，囫囵的道：“我，我还有两位同伴，可不可以让我同他们说一声，再随你们回天啊，他们找不到我，应该是会担心的。”
清月仙官素来最为通情达理，自然也是没有拒绝我这个问题，颔首道：“姑娘早去早回。”
我点头，抱着圣旨便往来时的方向跑过去。君明是个死心眼，若是真的寻不到我恐怕要着急，我同他说一声，倒是并非平日口中说的那样想利用他来给我说情，只是我孟娴生在世上十几万年，唯有一次将真心付诸旁人，我没有朋友，更没有亲人，离开九重天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倒是断得干干净净。若他有心，每逢个几百年同东海的小龙女一样来看看我就好。他帮了我那么多次，我也该在心中给他留一席之位。
县衙门前甚是平静，周围下了结界，普通人无法靠近，我身体中好在有些神仙的气息，进了他的结界后原本是想朝着他的影子快步走过去的，但我瞧见了琳琅跪在他的面前，气若游丝，浅浅的言语落入我耳中，却在我心中掷地有声：“我为了他执迷了这么多年，要的不过是片刻的安稳罢了，当年你将我关入锁妖塔，要我诚心悔过，但是，君池帝尊，若是真的悔过了，你可否了却下君一个心愿。”
她唤他，君池帝尊……我没敢发出半点儿声响，只没了一抹力，靠在了墙角，有些不知所措。
“说来听听。”他对每个人都那般仁慈，那般轻描淡写……
“下君愿意入锁妖塔，求帝尊抹掉下君脑中关于人间的记忆，下君不想再作茧自缚，请帝尊恩准。”
我闭上眼睛，捂住自己那半片跳的有些拖泥带水的心，握着手中玉旨踌躇。后来只听他道了四个字，“本帝，允了。”
是啊，他是帝尊，或许一开始他只是抱着戏弄我的心所以才会故意用下凡来同我做交换。他说过他从不会骗我，可那些约莫都是些骗骗我的说辞罢了，甚至，他身上那些关于素生的影子，都只不过是做给我看看的罢了。他是帝尊啊，若说不晓得那些事情，恐怕是不可能了。而这些，从头到尾我都不曾知道。
诏令在手中攥出了皱褶，我不明白此时的自己为何会失落，为何会难受，明明，我俩只不过是才相识几日罢了，我犯不着为了他而伤心。可，我就是有些把持不住……
我没有让清月仙官久等，只不过是有些失魂落魄。清月仙官不解道：“孟姑娘你，可是没有见到你的同伴，所以才会如此消沉？”
我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摇头看着他道：“没有，我们走吧。”
清月仙官更是疑惑，但见我沉默，也便没有多问，只随手招了仙云，带我一道儿回了九重天。
九重宫阙，祥云缭绕在脚下，我失落的踩在冰冷玉阶上，裙摆扫过浮云，清风徐然。清月仙官携我入了大殿，大殿之内同往常一般，端坐着三位尊神，与天帝天后。我稍稍抬眸便扫见了立在大殿内的谛听，彼时正冷着一张容颜不动声色。我扣袖跪下身，朝着殿上的两位尊神拜了拜，“孟娴拜见天帝，拜见天后。”
第一道声音倒不是天帝开口，而是天后，我听见茶盏落案的声音，天后沉声道：“孟娴，本座命你前去太清境送贺礼，你为何要玩忽职守，弄丢了千叶琉璃之后，私下凡间，你可知罪？”
我不敢反驳，尤其是当着这样多的尊神面反驳，纵然有万般委屈也要憋在心中，“孟娴知罪，是孟娴玩忽职守，孟娴私自下凡间……是为了逃避责罚，还请王上治罪，请陛下治罪。”